米堆上漏着水滴,像极了灌溉禾苗的劳作模样。
但很可悲的是,被浇灌的不是生的希望,而是足以要人命的绝望!
掺了沙子白灰的米,立马又注了水,这些米流入市场之后只会落到平民百姓手中,将掺有沙子的米熬成粥,家里的老人孩子食用,一不小心沙子哽在喉咙,不能呼吸便会导致身亡。
而他们之所以掺沙子白灰,又往米里注水,不过是为了增重谋利罢了,却是从未考虑过这等行径带来的可怕后果!
这已经不止是简单的贪污受贿了,这是在草菅人命啊!
两名好手早已是青筋暴起,左狂奴亦是面如寒霜,却依旧未曾下令出手,反而好整以暇地继续看了下去。
因为,场地一旁,有一个戴着官帽的禽兽,与一名富商打扮的胖子,正神色轻松地核对着假账。
掺沙的掺沙,拌灰的拌灰,搅拌的搅拌,注水的注水,再加上旁边这两个算账的算账,这个制假窝点不但分工明确,并且效率极高,映入左狂奴等人眼中的,俨然一副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大腹便便的富商显然有些害怕,忍不住对尖嘴猴腮的粮仓官员出言道:“大人,这米若是被官家买了去,或者被哪位大人府上买了去,那这事儿不就瞒不住了吗?这可是会掉脑袋的大罪啊!”
人在河边走,哪会不湿鞋?
这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别说他一个粮商会被抄家灭族,连带着这些粮仓官员一个都别想跑了!
尖嘴猴腮的小尖巴闻言却是嗤笑了一声,没好气地讥讽道:“你一个富商知道个屁!”
“皇上嘴里吃那米,都是御膳房的大厨一粒一粒精挑细选出来的,更别说里面有沙子白灰了,煮出来的饭那是那是粒粒饱满香甜!”
“再说那些个官员大人,哪家府上不是腰缠万贯,正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些个大人就算再装腔作势,这明里暗里的孝敬银子也拿了不少,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买这种‘陈米’去吃?”
他们口中的陈米,就是眼前这些掺了沙子白灰的好米!
“反正这些米一直堆放在军储粮仓当中无人问津,待到山东哪天再次出现天灾,将这些“陈米”拿去开棚施粥,赈济灾民,证据也就这么被销毁掉了,还有谁会知道这些事情?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皇上知道这里面的米长啥样?那些公卿大臣知道这里面的米长啥样?”
“再说了,要不是咱们兄弟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往这军储粮仓中的好米掺沙子掺白灰,还给它注水,你们这些粮商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