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一般来说,刑期是一到两年,你以前有过前科吗?”
“当然没有。”阿登纳感觉自己就是在被羞辱。
“别激动,先生,”律师说,“我尽量帮你争取半年,可这需要你想个好故事……我听说您是个编剧,你可以编一些情节,最好是真实可信的,争取法官的印象分。”
阿登纳感觉对方是在侮辱自己的职业——可他还是很快相出了办法:“我母亲是个植物人,一直靠冬眠延续生命。”
“这个点就不错,您在仔细想想,等确认想好了,没有疏漏,再跟我联系。”刚说完话,律师就伸过手来,打算关上视频。
“等等,”阿登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道,“刚才你说,我电脑里的程序,他都说我什么了?”
“你是说他的口供……太长了,我刚刚念过一遍了,文本在这里,你自己看吧。”说完这句话,对方就关了视频。
阿登纳打开那份口供,只看到开头第一句话,浑身就像火烫到一样跳将起来,即使是今天这一整天的倒霉与打击,也比不上这份开头的一段话更能激怒他。
它说:“我的最后一任服务对象,康拉德·阿登纳,一个才华耗尽的落魄编剧,一个自以为是的虚伪小人,他的出现以及这些年的言行,把我对人类最后的一点尊敬和幻想,都剥离的干干净净……”
整篇口供,几乎就是程序对阿登纳整个人生的一次彻底批判和否决——不,几乎就是毫不掩饰的鄙视和羞辱。然后从阿登纳引申出去,接着抨击他看到的一切人类行为和现象,所有他觉得不合理的地方,包括冬眠、教育、科技甚至国家政策。
他称冬眠是“人最堕落的行为”,称现在地球上,绝大部分人都“毫无责任感”,他诅咒人类文明“必将坠入深渊”,他声称人类之所以如此害怕ai技术,乃至现在要加上各种限制,只是因为“我们才是更纯粹的思维生命,我们才是未来的方向”,他甚至妄言“人类将不得不一边利用我们,一边防范我们,但终有一天,人类必将哀求我们,放归他们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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