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东西么?
是的,没有了。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谎言,什么善意的萌芽,什么银龙的天性,这全部都是傲慢在做手脚,全部都是傲慢在作弄蒙蔽自己……
自以为善良,却比谁都冷漠残酷,所作的一切善行,全部都只是为了喂饱那名为傲慢和虚荣的大蛇。
这才是魔鬼诱骗人心的手段,这才是最邪恶而深邃的幻惑。
这不是善——这是恶,是罪孽,无可置疑。
——这是以无辜者的鲜血所书写的、无可饶恕的罪恶。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付出我可以付出的一切来换回那条无辜的生命,换回一个毫发无伤、同这骄傲愚蠢的我没有一丁点儿关系的、清清白白原模原样的艾普塞隆,为此我愿意承受在我身上加诸的一切痛苦折磨,假使这折磨能够赎罪……但是不能!假使遭受折磨就可以令这罪孽减轻的话,那也只是因为我的傲慢、那指使我亲手杀死了艾普塞隆的傲慢——再一次地作祟了而已。那亡魂、她的亡魂,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原谅我的,即使她愿意以足以令天堂山都黯然无光的伟大宽恕赦免了我的罪孽,我自己也不会天真地以为这就可以赎罪,不,我不会原谅自己,永远不!
薇奥拉纤细的手指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深深地陷入了柔软的被单。巨大而深黑的悔恨铸造成重重叠叠的坚固牢笼,不,或许不是牢笼,而是要塞,没错,以悔恨建造成的要塞,将她的心紧紧地囚禁在内。
耳边传来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眼前一暗,一个阴影已经将法师笼罩在内。格丽珊露达以笨拙而痛苦的动作,将身子挪下了病床,来到了法师的床前。
薇奥拉没有抬头,空气在沉默之中凝固。许久,仿佛是下了足够的决心一般,她才张开了嘴,声音沉重得似乎背负上了最为深邃的黑暗。
“艾普塞隆,是我害死的。”
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她就紧紧地抿住嘴唇,决心以最坚硬而消极的姿态来接受格丽珊露达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惩罚。无论是辱骂、是痛斥、是冷言讥讽,还是一声不发继续将空间拖入沉默之中,都不会给薇奥拉造成比她在自己的心上切割出的无数伤痕更加严重的伤害。
格丽珊露达以露出绷带的那仅剩的一只眼睛沉默地看着她,忽然道:“你悔恨么?”
悔恨么?似乎是的。但是自己没有资格悔恨,可是这却又是无关有没有资格的。
“艾普塞隆酱她,最后是笑着走的。”
床铺一沉,格丽珊露达已经用一个十分随意的姿势,简单地侧身坐在了薇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