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晃了晃,一张脸霎时间变得惨白。吓得周皇后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嗔怒的看着朱慈烺。
崇祯对她摆摆手:“罢了,这事不怪慈烺。是朕、是朕的失职,没事,你继续说下去。”
看崇祯这样子,朱慈烺心里也着实没底,别再说多了,真把老爹气出个好歹来,当下拱手道:“父皇,还是等您身子好些了再说吧。”
旁边的周皇后也跟着说道:“是啊万岁,还是等您身子好了,再慢慢处理这些事不迟。太医适才说过,万不可再让您动气。”
“朕没有生气,朕只想知道真相。”
没错,崇祯并没有多么生气,取而代之的,只是比生气更让人难以接受的难过和绝望。他为之奋斗的一切,为之鞠躬尽瘁的大明朝,怎么居然会是这样。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朱慈烺干脆豁出去了:“好吧,父皇明鉴。别的不说,咱就说这京师三大营。您知道他们吃空饷已经丧心病狂到何等地步了么,京城各衙的衙役多半“窜籍”三大营,两边冒名领取粮银。”
眼看着崇祯的脸色越来越差,和朱慈烺一条船上的骆养性也跟着道:“皇爷,这还算是轻的。据沉的手下得报,三大营将士吃空饷的名单上,有的竟然能追溯到嘉靖年间。这、这实在是不成话。”
嗯,确实过分的很了。简直拿崇祯当猴子耍,在三大营提供的兵员名单中。有的人居然还是嘉靖年间的,也就是说嘉靖年间的人,来冒充崇祯的军饷,你说气不气人。
看来,这段时间朱慈烺一直都没闲着。让崇祯欣慰的是,自己被这群诸臣误我的狗官们蒙在鼓里。儿子却一直在暗中搜集证据,调查官员。
崇祯长长的叹了口气:“朕知道,你想说的肯定还不止这些。说吧,还有什么朕不知道的,干脆一并都说出来吧。”
朱慈烺看了一眼身边的难兄难弟骆养性,骆养性跪在地上拱手道:“皇爷,臣等确实还有话要说。自太祖起,设立言官,言官以勇谏著称。原本是为“以小制大”,小言官监督一二品高官。然,然如今这些言官,早已沦为内阁臣子们的附属。”
一说起这个,朱慈烺更是跟着点头:“是的父皇,如今这些满嘴仁义道德的言官们,却是谁权大往谁家奔。往往父皇您刚任命了阁臣,言官们就立刻往人家家里奔,以至于阁臣家里人满为患,来晚了的言官们,只能在人家家门口台阶上喝茶干等。他们从吃相如此难看,着实该死。”
“着实该死!”崇祯重复了一句,紧握着拳头,重重的拍在床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