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手里的烟灰已经烧了老长,“你说我出来的时候,带着十几万,回家的时候一个子没有,叫我怎么见人啊。就这么着,自己一个人来到西安,什么泥瓦工、装卸工、混凝土工,只要能挣点钱买酒喝,我什么活都干,你看看我这双手,”说着老刘头把烟头叼在嘴里,然后伸出了两张布满了老茧的手,“我真是没脸回家。三十年了,我没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媳妇儿子闺女都以为我死了。我媳妇每次见到我哥,就哭着喊着要人,我哥也不敢说啊”老刘头,边说边擦着泪。“前几年我回过东北,在离家挺远的地方,偷偷的看过他们。现在我小女儿都已经有孩子了,儿子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家里开了个百货店,生意看着还不错。就是苦了我的媳妇,我对不起她啊”
看着老刘头老泪纵横,我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人生啊!
“现在我年纪大了,今年过完生日就六十了,活儿也快干不动了,这是挣的最后一笔钱,完事后,我准备回家,见见我的媳妇和孩子。”
我和大周都静静的听着老刘头讲述,我想安慰下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您的经历可真是够波折的,您住在哪,回头等我有空去拜访您”我看着老刘头。
“我家在哈尔滨香坊区,中医医院后面,有个燕子百货,就那”
“还挺好记,您把电话给我留一个吧,到时候我好去找您”
老刘头刚要给我写电话,就听外面小三子叫了起来。“我找了半天啦,原来你们俩儿在这躲着那,赶紧的,来货了,快去搬”
老刘头说了一遍电话号码就和大周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大哥,呆会儿就让人给您收拾桌子,我先去忙了”小三子进屋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我跟在小三子后面也来到院子里,院子里多了两辆车,一辆凌志和一个中型的货车。就见老刘头从凌志的后备箱拿出一个折叠轮椅展开,大周则从凌志的后座抱下一个人,把他放到了轮椅上。由于离的有点远,看不清那人的长相。随后,从车里下来两个人,一高一矮,一黑一白,一胖一瘦,两个人长的相当有特点,张勇军走过去把他们两人迎进了屋。小三子又带着老刘头和大周跳上货车去卸货,车上装的都是一个一个的大纸箱子。我走了过去,也帮着他们搬。人多力量大,很快货车上的箱子都卸了下来,搬到了小推车上,老刘头他们拉着车往大仓库的方向走去。我本来也想去,却被小三拦住了,让我帮忙看着轮椅上的人。
我有些不太情愿,但没好意思说,只好坐在一边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