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不疾不徐的来到河滩,已是辰时末刻时分了。仲春时节的长安不比江南,渭河两岸虽也春意盎然,但河水犹自寒冷冰凉。曹云程等一众侍卫大多是三秦子弟,刚至河滩望着流淌的荷绿色河水,还未下水。便已不自觉的生出了几分怯意。
卫飞扬随灭唐大军挺进两淮攻入金陵之时,对江南纵横交错的水网地形早有领略,眼下心无旁骛一心学艺,反而面带兴奋,满怀期待。
杨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四弟,我先下水一试,你且看好了。”
自顾自的脱下长衫与短靴,贴身衣裤却是不脱了,径直蹚水往河中走去。曹云程不禁懵懂问道:“侯爷,这……下河游水不用脱衣么?”
杨致头也不回的斥道:“你疯了?大白天脱得赤条条的。给谁看啊?再说了,临敌之际生死一瞬,难不成还容你慢腾腾的脱衣裳?想找死呐?”
曹云程顿时被噎了个足实:敢情不用脱衣裳啊?那我费那么大心思干吗?……俗话说,四月八。冻死鸭。这样和衣下水,不会冻出毛病来吧?
杨致行至河水齐胸深处,一边两手撩水往身上拍打,一边说道:“初学游水,必须热身,以免因抽筋而导致意外。你们可先在岸上原地或跑活跳。拉伸活动一下筋骨。”
在水中活动片刻,返身上岸问道:“四弟,一身盔甲大概有多重?”
“步卒皮甲或藤甲约三十斤上下,重骑盔甲至少五十斤以上。”
“也就是说,加上兵刃,一般在四五十斤左右。”杨致点了点头,取过长衫摊开在地,捡了一堆鹅卵石仔细包好,提在手上掂了掂:“嗯,五十斤应该只多不少了。”
一开始众人不知杨致是何用意,见他包好石头之后,竟又牢牢缚在身上,不禁面面相觑,大感震惊。卫飞扬愕然问道:“三哥,你这是要缚着五六十斤的石头游水么?!”
杨致森然道:“石头是参照盔甲与兵刃的重量,这叫武装泅渡。本应紧随昨日在你府中的诸项演示之后,武装泅渡一个时辰或十里,方才算是勉强过关。你本就心志坚毅,日后又时间充裕,我希望你一年之内可以做到!”
杨致这番叮嘱对一众侍卫无所避忌,卫飞扬心惊之余,郑重点头应允。曹云程与一众侍卫则是暗自咋舌,好一阵晕眩。
杨致不再啰嗦,重又返身下河。只见他试着游出丈许,便一头扎入水中消失不见。众人连口大气都不敢出,尽皆屏住呼吸,紧张的翘首盯住河中。过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杨致就在三十余丈开外的对岸探出头来。吐着水沫向众人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