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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亮踩着七十年前留下的水泥屋面和瓦坡,尽量走得很轻。最初的紧张让他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与寒冷,如今在猎猎的冬风下暴露久了,他开始觉得疲劳和迟钝。辽阔的苍穹干净无云,明月当空,繁星的亮度却不减一分,瑰丽非凡。大气中真的没有雾霾与水汽阻止地表的热量快速地丧失,这样的冬季下半夜是非常冷的。
无法知道具体时间,他醒来时发现随时携带的背包已经不见了。幸好舅公的札记是放在大衣里的,崔亮方才也闪过一丝疑惑,到底大衣的札记是被谁翻出来的?凶手也对他的札记感兴趣?那为什么不带走?难道是眼前的少年发现的?不太可能。当时那堆火又是什么把戏?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灵异事件不是最优先的威胁,崔亮发现了自己的体温迅速地下降,再这样冷上三个小时,真的会休克的。在室内醒来时,他根据月光高度猜测是下半夜的三点,或者还不到,如今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那么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多小时。
迅速降温的冬夜里,大城市也常有冻死流浪汉的报道。这里是温度更低的郊区,风又刮得厉害了,这种情况,体感温度比大气温度要低上十几度,那感觉大概和穿着单衣位于无风的冰原差不多。上半夜,崔亮还在相对温暖的大城市,他按照年轻人的时尚标准穿了衣服。除了大衣,其他在刮风的环境下都是不能御寒的,毛衣的孔洞钻进了刺骨的寒风。
神圣的屎,谁会想到无端端空降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不行了,一旦晕掉了,肯定救不回来的。
崔亮叫停了前方的少年。
“什么事?”少年转过身问。
“很严重的事,把你嫌弃的那件外套给我。”
他看见少年望着自己愣了一下,崔亮淡定地把那件与受害者的尸骸亲密接触了许多个来回的大衣穿上,一件袖口与领口皆宽松的风衣,款式是很美,但是一点御寒价值都没有。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怎么搞的,穿衣服一点都不实用。风衣的边缘还烧掉了不少,中间又烧穿了几个洞,但聊胜却无。
少年确实很震惊,他只是不想把东西遗落在凶杀现场才把大衣带走的,一旦安全后,普通人都会有的洁癖就发作了。他实在无法忍受继续穿这件衣服,想不到眼前的大男孩穿起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原来忍耐力这种东西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
崔亮看着少年的表情心想,我又没有你身强力健,生命都受到威胁了,哪有那么多讲究。
他对少年说:“我们要快点找到避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