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琰笑道:“你要听奴家的琵琶还不容易,今日章相家开晚宴,你来就是了。”程羽摇头道:“那是圣上跟前的红人,我可不爱去巴结。路姑娘,你怎么才到了京城就要离去,也不多住些时日,我也想再听你的筝曲呢,真个是一绝!”他是个自来熟的,见了谁都能有说有笑,毫不拘束。
那路筝儿却是恍若不闻,一双妙目只盯着他身旁的南若云,眼里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南若云面色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道:“路姑娘,你好。”
路筝儿怒道:“我不好!一点都不好,你干什么尽躲着我?我去金陵找你,你却跑去楚州了。闻说皇帝举行御前选将,我想着你多半会来,这才到了京城。我去传舍找你,你为何不见我?”南若云苦笑道:“我去楚州那是朝廷任命,并不是我存心要躲着你。筝儿,这么多朋友在这,有什么话以后咱们再慢慢说罢。”路筝儿道:“哪还有什么以后?以后你就要去娶你的师妹,去做你的孝顺徒弟孝顺女婿,以后便是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她越说越气,蓦地从古筝中掣出一柄锃亮的匕首,朝南若云刺了过去,南若云侧身避过,嘴里说道:“筝儿,你别这样!”
程羽见路筝儿竟然动起手来,吓了一跳:“啊哟,路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说嘛!”路筝儿也不理会他,一把锋利的匕首只管向南若云身上招呼。许延年莫琰在一旁瞧着,谁也不来劝,脸上都是一副大觉有趣的模样。南若云左避右闪,始终不愿还手。程羽见莫琰抿嘴含笑,忍不住问道:“莫姑娘,这究竟怎么回事?”莫琰轻轻一笑:“奴家也不大清楚,不若你去问问你这位朋友?”
凉亭里正打得热闹,驿道上有三人骑马而来,见到这情形,都好奇地勒住马瞧着。程羽见这三人身穿东倭服饰,腰佩倭刀,身形彪悍,心知是东倭武士。听得他们正用倭国语在议论筝儿的剑法,心道:“这几个倭人来得奇怪。瞧他们的身形眼神,倒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就在这时,南若云终于忍不住出手,一把抓住路筝儿拿着兵器的那只手:“筝儿,别再打了。你就是杀死了我,又有什么用?若是我死了你会觉得开心点,那好,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割下脑袋给你就是了,你只说一句,是不是要我去死?”
路筝儿咬着嘴唇,气虎虎地瞧着他,终于叹了口气,收回匕首:“早知如此,我情愿当初不曾见到你,空惹相思,徒然自苦。”说罢转身抱起古筝出了凉亭,头也不回地去了。
程羽见此情形,向南若云问道:“俊龙兄,你和路姑娘是怎么回事?”南若云怔怔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