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夏言出来了。
“呵呵,九和,以中,今天吹的是什么风?二位不在家过年,怎地有空来老夫这里?莫非是老夫那坛陈酿要开封的消息走漏出去了,才招得二位贵客吗?”
顾鼎臣一拱手,笑答道:“部堂说的哪里话?下官在礼部,部堂多有照拂,心下也是感激,时逢佳节,登门拜候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呵呵,与君子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遍数大明朝堂,待人接物。每每使人有如沐chūn风之感的君子,除顾九和外,更有何人?”夏言的面相颇有峥嵘之相。平时板着脸的时候,显得很吓人,不过毕竟是老官僚,他若是想表现亲和力。那也是不在话下。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府中宴席刚好就绪,九和,以中,不若就留下来共饮一杯。欢度佳节如何?”
两只老狐狸!谢丕在肚里大骂。
顾鼎臣他知之甚详,其人xìng格圆滑,没有担当,遇事能推即推,从不往身上揽,两人明明同来,他却只叙上下级的同僚之情,而把谢丕这个吏部侍郎撇在了一边。
夏言更是滴水不漏。谢丕这边都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情报。就不信夏言会毫无所觉。虽然不知道夏言在宫中的内线到底是哪个,可谢丕早就有了几个怀疑的目标,那几人没有黄锦那么得宠,但却都是身居高位之人。
相信这老狐狸得报之后,只会比自家更急。说是自己二人赶得巧,其实。是夏老狐狸得报之后,忧心忡忡。无心饮食,把宴席推迟了又推迟吧?
他装作无事。不过是想自己先开口,然后搏个主动罢了。
“且不忙饮宴,夏部堂,下官前来,是有要事与您相商的。”知道归知道,可谢丕还是只能主动挑起话题,谁让他的危机更大一些呢?
事至如今,他也隐隐有些后悔,他在这件事上的处置,太过草率了。若是事发之后,他不遣谢老四回去,不把事态扩大,捐弃前嫌之后,谢家或许还能从刘同寿身上得点好处呢。
现在就没辙了,双方已经结下了死仇,就算他明言放弃报仇,对方也未必相信,更加不会就此罢手。所以,必须在小道士得势前,将隐患消除下去。
“哦?所为何事,以中不妨明言。”夏言一脸的茫然,演技之jīng湛,连谢丕都不得不暗自倾佩。
“说来惭愧,下官家乡出了这么个妖孽!夏部堂,那妖道刘同寿……”夏言既然要演戏,谢丕也只能陪着,他将事情拣紧要的说了一遍,最后情真意切的哀声说道:“那妖道善惑人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