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子李先生布置了一篇策论让我们大家来写,到了交稿的日子时却独独缺了飞云兄的那一份。旁人找他不着,我却知他一定是在书院的酒窖中偷饮,急忙去找他。于是他便乘醉挥毫写下一篇,文章虽是写得花团锦簇,但可惜打翻了一坛子女儿红,整个卷子都让酒水给打湿了。结果李先生还没来得及欣赏其中的美辞高论,便先让那刺鼻的酒味给顶了一个跟头,随后便报到了当值的鲁山长那里。结果当鲁山长亲自带人去把他从酒窖中拎出来时,飞云兄已经醉的人事不醒了。连带着看管酒窖不周的高老头儿都跟着罚俸了半个月。”宋君鸿听得瞠目结舌,原本以为岳麓书院名重天下,里面的学子一定是个个博雅守礼,却不想还有这等光景。“很多时侯,闻名也并不如见面。”柳丛楠苦笑。宋君鸿也摇了摇头,暗道名士怪杰们虽经常会有异于常人的举动,但却不知这位飞云兄倒底才学几何,能让柳丛楠和方邵如此挂在口边。好酒如此,倒真是有几分太白遗风。不过太白能恃才自傲,三杯黄汤下肚,就敢“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只可惜了鲁如惠并不是好脾气的唐玄宗。就算这位仁兄真的有七分太白酒量,三分青莲文采,此刻怕也只是是缩在书房中抄书抄到手脚发酸了。“鲁山长脾性一贯如此吗?”宋君鸿还是及时把思绪给拧转了回来。比起那位从未谋面的倒霉仁兄,他还是更关心鲁如惠这个人要多一些,必竟郑知庆把自己介绍给鲁如惠,那么自己以后仍免不了要经常和他打些交道。柳丛楠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并非如此。鲁山长虽在朝中作过大官,但到了我们书院后却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和所有的师生也都总是笑眯眯的打招呼,说话的声音也都很少大过,不仅学院中的学生,连师长们也都很喜欢和他亲近。”“是啊。”方邵也接口道:“以前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大家都宁可绕过主管学生生活的冷面孔程会而直接去找鲁山长央求帮助。”说到这里,他一脚踢飞路旁的一个小石子,像是遗憾那种日子一下子没了似的:“最近个把月来,鲁山长脾气大变,不少同学都受到他的严斥或责罚,所以大家对面他时也都变得提心吊胆的了。”“怎么会突然这个样子呢?”宋君鸿疑惑的问道。“嗨,还不是金人又来勒索,狗奸相李……”方邵愤愤的骂道。但他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让柳丛楠截口喝断:“晋夫,噤言!”“怕个什么,这里又没有奸相的爪牙!”方邵不忿的嚷道。但他随后还是瞄了一眼宋君鸿,又朝四周瞅了瞅。有宋一代,朝庭并不是很打压民间清议,尤其是读书人批评朝政,更是两三百年来司空见惯之事。但随着宋